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順應自然的土地守護者-媽媽米雅

車行北埔,七月這天小綠工前往拜訪正在育苗的媽媽米雅,淑惠、國泰與前來幫忙的友人正趕在下午的西北雨前整理苗盤。一盤盤淺平的土壤,要平均灑入剛冒芽的嫩黃稻種,再覆上一層薄土,靜候稻苗抽芽茁壯。

有著沉穩氣質的淑惠,投身秀明農法種稻已三年,曾是主婦聯盟成員的她,本來就關注環境議題。多年前大兒子的一場病,讓她興起「想讓孩子吃乾淨的食物、都沒幫孩子種過菜,不妨試試」的念頭,在已有的醫療照顧之外,這個從身體最基本處顧起的想法,讓一位從未接觸過泥土的母親,一腳踏進田間…

因為最初的起念來自想讓孩子的身體回復平衡、健康,淑惠採取最自然的秀明農法,不用藥、也不施肥,一邊細心照顧長養植物的土地,一邊學習順應自然、收成什麼便吃什麼的態度。孩子很乖,但有時努力種出的蔬菜,也未必照單全收,可總是一定願意吃飯,於是這位聰明的媽媽心想「那我應該來種米啊」!

這便是媽媽米雅的由來,起源於一個母親想給孩子吃自己親手種的、乾淨的菜和米。時間經過三年,農事真的很多,現在連孩子的爸爸國泰,也跟著一起忙碌,可愛的小女兒,因此得到了有田有水有土玩有人陪的童年。

為了孩子種菜種米的淑惠,以及可愛的安雅

好耕者:一個生態觀察家,相信生命之力

中午時,淑惠下廚做了小黃瓜涼拌麵、破布子煮油豆腐和魚丸湯,可愛的安雅端來自家做的紫蘇檸檬水,每樣食物都以最簡單的調味方式烹調,清淡而原味。要認識一個人最快的方式,便是看他怎麼吃、如何生活。在實行秀明農法之後,淑惠一家人的改變不僅僅只存於農忙田間,而更是落實於生活中──再也不刻意上市場買菜、隨著時令有什麼吃什麼,不刻意吃素,但幾乎多吃蔬菜米飯只在冬天偶爾吃肉,以前覺得一定要吃菜,但現在多攝取五榖雜糧纖維質便覺足夠,若植物長得不好、收成不到果實,那就吃葉子也可以啊……所謂順應自然,與自然和諧共處,似乎就存在這無爭與安然順受之間。

說起話來輕柔和緩的淑惠是這麼形容種稻種菜的生活的:「務農究竟能不能維持生計,我們也還在摸索,我原本是家庭主婦,說真的是放棄可以喝下午茶的生活、放棄一種較為衣食無缺的狀態,用能做多少算多少、多耕耘一塊地就多一塊乾淨的地的想法在前進的。務農樂趣很多,問題也多,慢慢學著心平氣和地面對各種慘況。(笑)」

不用藥、不施肥,儘可能維持自然純淨、以細心守候慢慢提昇恢復地力的秀明農法耕作,是種不干擾、與各種自然秩序或事件,安靜並存且互相照看的傻瓜耕作法。一塊地也許一開始並不肥沃平整,耕者必須慢慢去熟悉這塊土地與附近環境,耐心地當個生態觀察家,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帶來什麼影響,觀察週遭的植物相、生態鏈,審視植物在不同階段的狀態與需求,以最自然的方式推它一把、給予時間和等待,順其自然。最重要的是,發自內心地感謝土地的滋養厚蘊,跟隨土壤的四時節拍,一同呼吸。

三年過去,淑惠學到務農雖然在時間上較彈性自主,但要當個好農人,善用時間卻是不可或缺!天氣變幻莫測,看天吃飯的人可要有足夠的敏感度,要時刻清楚現在要做什麼、植物需要什麼,可以適時做些調整但大方向絕對要妥善掌握。一開始難免會想都沒施肥,植物會不會撐不下去,現在卻慢慢發現,任何一種生命都沒想像中那麼柔弱,要相信他們在乾淨的土地上會順利成長。

2010年12月的綠市集上,國泰帶來媽媽米雅的米

稻米:溫水燙、溪水浸,而後甦醒

育苗這天,一大袋金黃色榖種皆冒出新芽,細細一看,每顆稻米都長有一條芽、一條根。等埋進土裡,芽會自動往外生長,而根會自動盤旋紮下,彷彿稻米本身攜有與生俱來的密碼,依隨著自己的節奏展開旅程。

你可知道,一顆小小的稻米種子,可是經過神奇的甦醒程序被喚醒的呢。稻米出芽,要先用60度的溫水燙十分鐘,之後放到流動的溪水中浸泡,浸泡時間視溫度與氣候而定(這批稻米約浸泡兩天),經過聚熱、出水,休眠卻強韌的稻種終於漸漸甦醒,開始冒出嫩芽與細根,嫩芽長到0.1公分便可移入苗盤開始育苗。(移入苗盤後,稻苗會開始綠化、抽長,等長大到有五莖葉瓣就可移植到田裡,也就是俗稱的「插秧」。)

媽媽米雅:一對父母為孩子而種的天然好米

這就是自己種米自己吃的媽媽米雅,種過圓糯米、黑糯米、台梗14與16號,也試著種綠豆(聽說豆科好種但不好收)、種小麥。堅持不用藥也不施肥的秀明農法,永遠在學習調整與雜草(及福壽螺)和平共處的雙贏模式,諸如更改種植的作物、不妨礙稻米生長的雜草就不除,或是控制稻田水位不要太高,好讓福壽螺游不動因此無法啃食太多幼苗,種種尊重各種生態生命的智慧,有所捨,才能有所得、各自平安。

這對還在步步學習、簡單且珍惜生活的務農者,也許收成仍要看天賞臉、不太完美,也許偶爾仍一不小心便宣告失敗。但世界上最珍貴的,也正濃縮蘊藏在他們親手種出篩出的天然稻米間,那是一對渴望親自種米餵養孩子的父母,希冀孩子吃得健康、吃得安心的苦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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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護現在的土地與糧食,就是守護下一代的生活環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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